窮的只剩下夢想

節

數

一

二

三

四

五

1

不想排課的時間：站在等候區，兩眼無神地看著對面的大樓。我在面試……

週會：優秀的學長姐，回來分享：如何考上公職。

諮商實習：「你好，長期失業使我壓力很大。 」

「您好，即將畢業，我壓力更大。」

團體諮商：一大群茫然的我們，等著教授來上課。

行為改變技術：要改變別人的行為，先改變自己。

2

突然，熟悉的名字被喊了幾聲，我趕緊用手蓋住實習時被學生畫到的袖子，還假裝從容。

班會：導師請來的某中小企業的經理，演講的題目：職場新鮮人如何適應環境。

「你好，上司常罵我是豬頭。」「您好，教授也常常這樣說我。」

一大群茫然的團員，等著我們忘記自己的茫然，全心投入

ｌｅａｄｅｒ的角色。

主試者的笑容，鼓勵我有話直說。原來，那只是一個禮貌性的微笑，沒有任何增強別人的意義。

3

忘了排課的時間：還在面試的班代，也忘了提醒我：這樣一來，學分會不夠。

教授沒空開課的時間：聽說某教授退休在即，今早，他急忙南下，到私立大學商討兼課事宜。

「反移情，不可以、不可以。老師在說，你有沒有在聽。」

教學策略：魚與熊掌不可兼得；知識與技術難同時學習；經驗與創新常有一方被淘汰。

教育實習：口罩帶了沒，體溫量了沒……到了學校才知道：今天那個班，停課一天。

4

當履歷表填得比研究所的報名表還多時；幾乎有那麼一刻，覺得有沒有畢業，比不上工作重要。

走廊上，望著，四十封幾乎一模一樣的推薦信，是教授打好之後，拜託我拿回去給同學的。

「有。不過教授，您的下一份工作是不是找到了，為什麼您今天看起來格外開心？」

教與學之中，我看見教授教不懂與學生學不懂的哀愁。實習中，我看見，老師叫不動與學生懶的理的哀愁。

面對空蕩蕩的教室，突然有一個小朋友傻傻地走進來，「老師，我遲到了。」

午  休  時  間

5

教學媒體與操作：相信科技是來自於人性。要不然不同品牌的機器，總是相互排斥。

午睡時間：一夜無眠，我睡在師院的宿舍，想著如何跟Ｘ大的學生競爭一個工作機會。

語文科教材教法：從第一面黑板到最後一面，我肯定教授寫錯了，當滿滿的說話，變成話說。

教授調課：在一次面試的場合中，不同的職位等候區，排著同一間學校的人，一個是教授、一個是學生……

自然科教材教法：行道樹的花開了；教室裡，那一群帶著口罩的小孩，始終都沒有注意到。

6

在教務處，修了老半天的筆電與投影機，原來只要對它們說謊，跳過了讀取資料的時間，它們就會乖乖上工。

隨叩隨到：實習學校臨時找不到代課老師，猛然從床上坐起，趕緊救火去。

部首是不是錯了？我問著同學。同學只是聳聳肩，「那也不過是個分類過程，就像昨天的那場面試。」

疑惑中，學生不知道要不要跟教授點個頭；徬徨中，他們都一起沉默。

走到樹下，隔著厚厚的口罩，什麼都聞不到。

7

沒有人要上課的時間：工讀的餐廳對我說：我畢業之後，就升我為正職。

電影欣賞與藝術：之前聽校長說：「我們學校也很美，不如出借給偶像劇，還可以為明年的招生省一筆錢。」

沒有人開課的時間：忙著去喝下午茶的美眉從我身旁走過，而我只是個工讀的外送人員。

自己放假時間：沒打工的日子，找一份工作，去消除自己的無奈……答案就是睡覺。

放假：不敢回家，繼續寄送著履歷，在恐慌中，才驚覺到，研究所的報名時間已經截止了。

8

但是，正職和工讀的差別在哪裡？當我們收到薪水，互相討論後，還是只能嘆氣。

夢想中，嚴謹認真的師專，原來早就在進入學校後幻滅。只有我阿嬤不知道，還到處得意地跟人家炫耀。

老闆笑一笑：肯吃苦，你還真是個上進的青年。我笑一笑：只可惜，教甄的校長不知道，面試的經理也不知道。

記得小時候，我的夢想，很多很多；現在的夢想，很少很少，僅僅只是想要一支棉花糖。

苦笑，校內的樹在搖，一陣風吹過，大王椰子樹的葉子掉下，幸好沒有人走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