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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用水,將糾纏的髮絲搓揉,越是無法解開的謎。
戒指,在無名指間,沒有半點意義;是念舊,將姨母的遺物,隨身戴著,於是雙手一撥,總是能嗅得到那古早洗髮粉的味道。
多年前的回憶,她只用水,一瓢瓢舀著水缸中的水;那是後院菜園要用的水,外祖母也是一瓢瓢地舀著,給菜苗澆著水。
像下雨了,雨水沖刷過的道路,柏油路面佈滿了水滴,孔隙中,有條小河正在流動。
那是無數條的小河,像瀑布一樣地傾瀉著負載過重的命運,是一泓泓從頭頂汩出的泉水,那是眼淚。
許久之後,被打開的洗髮粉,用去了半包,慢慢地搓著,用手指順過的地方,有肥皂的香味在後院的水缸旁飄泊。
乳白色的汁液,是後院中唯一的一棵樹,那是雞蛋花開的季節,輕輕折下了一枝,流出了受傷後的眼淚,像乳清一樣的顏色;那是姨母及腰的長髮,所流下來的顏色。
一瓢瓢的水,沖洗著一條條的河道,都隨著乳清色澤的河流,流向了溝渠。
水缸旁,一瓢瓢的水中,姨母撥動著長髮,唱起了歌。
乳白色滴落,戒指上,那一顆小小的半寶石,是唯一殘留下來的乳清色水滴,那是雞蛋花的汁液,是姨母的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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